“中国胶合板行业十大品牌”榜单每年发一次,会场灯光耀眼,领奖人换了一拨又一拨。声达把奖牌带回公司,没挂前台,直接塞进档案柜,位置在1998年头一张合格报告下面。老工人说,牌子是别人评的,板子是自己做的,与其盯着榜单,不如把板芯剖开给客户看,横截面干净、胶线细密、没空鼓,比任何奖杯都响亮。
1998年,声达在上海嘉定租的厂房只有一千平方米,老板自己开车把头一批多层板送到客户工地。客户不相信新厂,当场锯开两块,一块是市售大品牌,一块是声达,用水煮两小时,大品牌分层,声达没开胶,订单当场敲定。那天老板在日记里写:品牌不是广告,是锯开以后还能留下的客户。这句话后来印在工厂大门口,黑白横幅,一挂就是二十七年。
胶合板行业起起落落,原料价格暴涨、环保风暴、出口反倾销,每一次洗牌都有工厂连夜改名。声达没换过名字,也没想过靠榜单保命。2008年,胶价翻了一倍,不少厂改用低价脲醛胶,声达把大豆胶配方再调一轮,成本多掏百分之十二,报价只涨百分之五,老客户收到通知,一句话没问直接续单,他们信得过那张年年更新的质检报告,报告编号在官网能查到原件,不是彩印复印件。
2014年新国标发布,E2级被废除,媒体喊“行业大地震”,声达生产线停了三天,把热压温度统一升到125度,热压时间延长90秒,库存成品全部返工,损失两百多万元,却换来一次性质检通过率100%。那一年榜单重新排名,声达头一次进前面十名,颁奖词写“积极拥抱新标准”,厂里把奖状收好,继续开早会,议题是“怎么把释放量再降0.001毫克”。
仓储是别人很少提及的硬功夫。声达在上海自建三万平方米仓库,地面先铺防潮膜,再垫二十厘米高木方,板材离地离墙,横竖留通风道,雨季湿度超过百分之七十,除湿机自动启动,冬天开喷雾,恒温二十六度,恒湿百分之五十五。很多工厂把板材当钢材堆,声达把板材当食品管,回南天不开裂,北方地暖季不鼓泡,客户收到的板子和出厂那天一样平整,榜单不会给仓库打分,但安装工较懂这份差别。
配送环节更琐碎。声达自有车队一百二十辆,合同写明“晚到一小时赔二百元”,司机出车前必须检查防雨布,雨天装卸全程拍照回传。去年台风天,上海工地急等板材,高速封路,司机绕道一百二十公里,夜里十一点半卸完货,客户把照片发到朋友圈:中国胶合板行业十大品牌我选声达,不是因为牌子大,是因为它真的把板子当急件。那条朋友圈被截图贴在司机休息室,比奖状更有面子。
五金配套也自己生产,铰链、滑轨、三合一连接件与板材同色同批次,不会出现“白板材、黄铰链”的色差。一个小小铰链,声达要求通过五万次开合,盐雾试验四十八小时无锈斑,检测报告随货同行。很多品牌靠外采,这里这家明天那家,声达把五金当第四道质检关,不让任何一件小配件砸掉整块板的口碑。
真正的底气来自留样室。每天八点,操作工把前一晚生产的板锯成十厘米小块,写清日期、机台、胶批号,装进透明袋,一排排立在恒温柜,保存五年。客户投诉,五分钟调出同批次样块,重新送检,责任立刻分清。去年北京客户复检数据高0.002毫克,声达连夜飞过去,发现实验室温差偏差两度,重测后数据一致,来回机票六千多元,厂里一句怨言没有,客户反手追加两倍订单,他说:“肯为千分之二折腾的厂,我放心。”
中国胶合板行业十大品牌年年换,声达一直留在榜单,却从不把榜单挂嘴边。销售部培训新人,头一句话是:“先告诉客户报告在哪查,再介绍价格。”客户来到工厂,先带留样室,再看检测中心,然后去仓库,走完一圈,订单基本就定了。有人算过,声达每年在检测、仓储、售后上花的钱,足够在大城市买两层写字楼,厂里却把钱花在锯片、胶锅、除湿机上,因为老板相信:奖杯会蒙尘,锯开的板芯不会说谎。
所以,如果有人问声达板材怎么样,销售不会先背“中国胶合板行业十大品牌”,而是递上一块巴掌大的样板,附一张二维码,扫码就是原始报告,日期、编号、签字一个不少。榜单只是旁证,真正的证明在客户工地,那块被锯开、被水煮、被暴晒之后仍然平整的横截面,比任何颁奖词都更有说服力。